“咔嚓!”
细微碎裂声在空寂楼梯间无限放大。
“哒!”
小蜜蜂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四分五裂地散落在石灰地面上。
睚眦冷哼一声,掏出手机,径直拨通黑寡妇电话。
电话几乎秒接,睚眦不等黑寡妇说话,率先冷然开口:“管不住你那小虫子,我可以帮你把后院扬了。”
对面静默一秒,黑寡妇森冷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看来你在外边闯荡久了,暗间的滋味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“你可以试试!”睚眦突地咧嘴扯出抹没什么笑意的笑,“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关得住我吗?”
“嘭~”
“滋滋~”
机身撞击地面的声音以及高频电流震动的声音陆续传来,接着是电话报废挂断的“嘟嘟”声。
睚眦望着虚空,想象着对面黑寡妇气急败坏的模样,唇角的笑意蓦然真实几分。
睚眦知晓自己现在就像飞舞在空中的风筝,拽在黑寡妇手中的丝线已经岌岌可危,同时又坚不可摧。
唇角刹那下压,睚眦冷瞧了眼黑掉的屏幕,抬眸瞟了眼十分乖觉的贺鸣,在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中,不疾不徐开口说道:“不想死,嘴巴就给我闭紧了。”
感受到桎梏的脖颈朝下压了压,睚眦缓缓收回手,方才接听断了四次又响起的电话。
“你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了,我怕你有危险。”黑寡妇极力克制的怒音,还是透过听筒传出一缕。
“难得发现件有趣的事情,待这么点时间算什么!”睚眦懒散地回道。
沉默寂静几秒钟后,黑寡妇再开口时,声音平缓许多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黑寡妇语调倏地变柔,糅杂着细不可察的鼓励诱惑,“这次清理任务周期长,不着急,你慢慢来。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。”
黑寡妇语毕,便径直挂断电话。
睚眦有些莫名,瞪着挂断的电话看了几息,再掀起眼皮时,已然失了与贺鸣沟通的兴趣。
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睚眦向后退一步,下巴点了点楼梯的方向。
“不想早死,就老老实实地避开监控,重新去十楼温念文家门口露个面,再下楼。”
睚眦还算贴心地嘱咐了句,随后便食指一勾,抬脚迈进任意门,再出来时,已回到襄阳南路后巷狭长房间内。
不知是否因为今天接受到的爆炸性信息太多,睚眦徒然觉得很累,草草洗漱完,睚眦裹着薄毯,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。
“笃笃~”
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疯狂闯入梦中。
睚眦锁紧眉头,磨蹭着将脑袋探出薄毯外。
“笃笃~”
敲门声蓦然变得清晰起来。
睚眦微眯着眼睛,等混沌大脑彻底清醒过来,方才赤着脚慢慢走到门口,打开门。
长发及腰大波浪女郎,左手撑着门槛,身体微斜,紧身红色长裙张扬展现着S型曲线,叉至腿根处的裙线,露出女郎皙白纤长的大长腿。
在睚眦开门的瞬间,女郎右手妖娆地拨了下胸前长发,眨着长而卷的睫毛,红唇微启,风情款款地缓缓问道:“哥哥,需要按摩吗?素的荤的都有哦!”
睚眦冷冰冰砸出一个“滚”字,猛地“啪”关上门,只是还来不及转身,门外再次响起轻缓的“叩叩”声。
睚眦深吸一口气,压下胸腔翻涌的戾气,猛地打开门。
门外站立着黑长直、身穿白色修身连衣裙的小姑娘,她妆容清淡,咬着下唇,怯怯地望着睚眦冷若冰霜的脸,“哥哥,我害怕,我.....”
“嘭!”
木门夹着怒意,再次毫不留情面的关合。
“叩叩叩~”
几乎是同一时刻,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睚眦猛地打开门,探手出去将将触碰到对方脖颈时,他的视线对上脸色苍白,惊慌柔弱的温念文。
睚眦冷笑一声,收回手撑着门框,“这么着急过来送死?”
昏黄夕阳光影下,温念文刚开始面皮抽搐颤抖着,接着是肩膀,最后是全身开始肉眼可见发着抖。
睚眦眉头紧锁,还来不及出声,就看到温念文猛地拔下左肩浅褐色毛线衣领口,露出圆润肩头和大片雪白胸脯,朝着睚眦猛扑过来。
睚眦瞳孔微张,剧烈震颤,条件反射抬脚朝着温念文腹部猛踹过去。
温念文趔趄着后退几步,双手捂住腹部蜷缩在地上,冷汗瞬间冒出,唇齿间溢出压抑吃痛的呻吟声。
睚眦无措地抿着唇角,虽知自己收了力,可瞧着温念文没有血色的嘴唇和痛苦有些扭曲的表情,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愧疚。
“你......”
睚眦刚说了一个字,便听到“踏踏”熟悉的脚步声传来,眉心重重一跳,睚眦闪电般跨步而出,留下一句“收拾好自己”,在脚步声来到铁门的那秒钟,身子结结实实的挡住来人的视线。
“唉呀!阿牙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?你是专门来迎接我的吗?”
丫丫提着水果篮,停下脚步,满脸惊喜地抬头望着睚眦。
睚眦听着身后衣服摩擦“簌簌”声,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,睇着丫丫手里的水果篮,半挑着眉毛,问道:“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?”
“哥哥醒过来没事了,妈妈可以一直待在家里啦,然后她让我过来谢谢你前两天安慰了我。”丫丫嘻嘻笑着回道。
前两天?
他这是睡了多久!
睚眦眉头紧锁又舒展开,伸手揉了揉丫丫头顶凌乱的碎发。
“心意领了,水果带回去,你们自己吃吧!”
“不可以呢!”丫丫嘟着嘴,矮身从睚眦身侧挤过去,“阿牙哥哥那么瘦,应该......,咦,温阿姨?”
睚眦微眯着眼,半挑着眉,转身望过去。
丫丫兴奋地小跑到温念文跟前,从篮子里捡了个又大又圆的苹果,在衣服下摆上蹭了蹭,仰着头,递到温念文面前。
“温阿姨,你尝尝?这是今天我跟妈妈一起去市场上挑的,我尝过了,可甜了?”
温念文费力地挤出一抹笑,随后抬头带着祈求望向睚眦。